广广

1
 
我仰着头谄媚地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小男孩也用估量的眼神望着我。
我伸出五个手指，“拜托，五十块已经是最低价了，你去别的摊位都打听不到这个价格。”
小男孩有点犹豫，望望我边上的大叔，又看看我。
“可是那个大叔说四十块钱。”他伸出四个短短的手指，稚嫩的声音却一本正经。
大叔坐在马扎上悠然地翘起二郎腿，吐出一口烟圈儿。
我招招手：“嘿，小鬼呃…小朋友，你过来。”
他听到我的话马上侧着头凑过来。
Hhh虽然他看起来挺小大人的，但实际上骨子里还是个小孩子嘛。
我小声地说：“你看，那个大叔抽烟，肯定会败坏你爸爸在老师心目中的形象，但我，青春可爱活泼的小姐姐，身体健康，吃嘛嘛香，一看就是你这么帅的小朋友的亲妈，对不对。”
他刚准备摇头，我快速地说：“四十五块钱不能再低了电视剧里都一百块钱顾人演家长的！”
他说：“就你了！”
我弹弹身上的土，掕起我写满“专业演技演爸妈演儿女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一百块起一小时谢绝砍价寻投缘者有意私聊”的牌子，消失在夕阳里。
 
我站在校门口拗了个妖艳贱货的造型，冲小男孩，也就是叫什么白小逸的，抛去一个媚眼。
“怎么样，像不像你妈。”
他撇撇嘴，很嫌弃的说：“你这个眼线都快飞天了，还有你这大红色口红，涂出圈儿了都，关键你穿这蓬蓬裙几个意思啊，九十年代都不流行了…”
我露出一个威胁的笑容。
他点点头认命地带路。
教学楼还挺大，我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歪来歪去地跟在白小逸后面问话。
“你妈平时都怎么叫你啊。”得，重心往左歪了。
“哦，都叫我小逸。”呼，调整回来了。
“那她之前没参加过你的家长会吧？”诶诶诶这怎么有个砖不平？
“没有，之前我都说爸妈太忙，家长会来不了。”妈的还好跨过去了要不然栽了颜面何存。
我正要踩上台阶，白小逸突然停下了。
他回过头来俯视我，巴登巴登眨巴了两下眼睛。
“喂，戚萌。一会不管老师说什么，你就说，好的，嗯，谢谢您。就够了。”
这不是质疑我的职业素养嘛。
哎得了顾客是上帝。
“成。”
 
我还依稀记得我的小学老师，是个龅牙妹，头发整天都是乱糟糟的，对着我们一个班的混世大魔王歇斯底里，最常说的是，你们笨死了，你们要为班级争得荣誉，你们是我教过的纪律最差的班。
但是…白小逸这个班主任…
也太犯规了吧！
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可能因为是台下家长很多的缘故，他漂亮的唇形紧抿，修长的手指时不时扯扯自己的衬衫衣摆，或者在一分钟内抬手看好几次手表。
在班里节能灯管洒下的白色光里，教室里的一切，除了白小逸的班主任以外，都黯然失色。
班会开始，他清清嗓子，环视了一下班级。
“家长们好，我是二年级二班的班主任王源，我也负责二班语文工作的教学…”
是好听的薄荷音！
说起话来有条有理，人又长得白白净净…
“喂，戚萌！”白小逸戳了戳我，我茫然地回头，而他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我。
“你也太没出息了吧，干嘛一直盯着我们王老师看！”
我撇撇嘴：“要是你有这么好看我就不看你们老师了。”
他脸一红，低下头别别扭扭哼了一声说：“那可是以后的事情了。”
我？？？黑人问号。
管他呢继续看wuli帅气的王老师！！！
 
“家长会到这就结束了，请白小逸的家长留一下，其他同学的家长如果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现在来前面找我。”王源腼腆地一笑，我像被钦点一样一个健步窜到台前。
近看更漂亮了，皮肤白皙，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和小朋友说拜拜时候的神情温柔声音轻轻，简直人民教师典范！
他看过来了！他看过来了！
他看着我，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
“您是白小逸的妈妈吗？”
我点点头。
“您前几次的家长会都没来，其实这对孩子是非常不好的，您一定要重视孩子的成长过程，要照顾到孩子心里的感受。虽然小逸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但这不代表您可以缺席孩子的每一次进步。”
我：“谢谢您！”
他蹙眉，“您以后可以做到每一次的家长会都来参加吗？”
我：“嗯！”
他抬手看了看表，点点头说：“好的，那您可以先带小逸回家了，小逸上课的表现还是非常好的。”
我：“好的！”
 
十分钟后我坐在学校的花坛里，手里夹着白小逸的试卷，生无可恋。
白小逸满意地点头说：“不错，戚萌啊，完全按照台词走了，多奖励你五块钱。”
我抑郁地说：“我都没机会和你们帅气的老师多说几次话。”
我感觉自己说完这句话，气若游丝，心如刀绞。
白小逸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
“戚萌，也不是没有说话的机会。我过两天还有一个文艺汇演，要求家长参加。不过还是四十五块钱，还要多坐一个小时…”
“放心吧白小逸我一定会在党和国家的带领下光荣地完成这次任务的！”
一毛两毛不算少，三块五块不算多。为了我心爱的王老师，就算是让我多做一个小时又有何难！我还可以坐的笔直笔直毫不走神！
我拍了一下白小逸的肩膀，郑重地开口：“你以后，就是我的专用儿子了。”
虽然处在黑夜之中，我还是能感觉到白小逸翻了一个白眼。
 
 
 
 
2
“我觉得小逸今天表现的很好，而且您也确实来了，小逸应该很高兴您能来吧。”
王源弯起笑眼，摸了摸白小逸的头。
我优雅地露出得体的微笑：“那自然了。不过…”
这个时候我适时皱起了眉，脸上也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不过王老师，上次你说的话我及时做了反思，我发现我确实不够关心小逸，非常想要和您沟通小逸在学校的学习情况呢…”
看着他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点开屏幕上的微信，我眯起眼睛。
鱼儿要上钩啦。
“那小逸妈妈，您加一下我的微信吧。”
啊wuli王老师简直帅出天际啦~
我忙不迭地点头，把调出扫二维码界面的手机双手捧上。
“王老师啊。”咦？身边响起不和谐音。
我挤开旁边插话的女人，继续眨巴着眼看王源。
他本来低着头看手机，忽然勾起一个璀璨的笑容：“小逸家长，微信扫码已经扫完了。”
“小逸家长？”旁边的女人又抬高声音，还再次挤了挤我。
“就是我！”我差点扯开嗓子怼回去，一想到王源也在，缩了缩脖子我细声细气地说：“是我，怎么啦。”
这次我终于看到了这女人的正面，贵气，大方，充满气质。
我惊的倒退一步。
女人挑了挑眉，嘴边溢出一声冷哼：“我才是小逸的妈妈。”
妈的，白小逸呢！
我以镭射的目光在全场扫视，终于发现正在和班里漂亮小姑娘谈笑风生的白小逸。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未来命运将会一波三折苟延残喘，白小逸慢吞吞的回头，发现了我X光一般的视线。
以及，他的妈妈。亲妈。
最后以白小逸哀嚎着被妈妈拎着领子离场作为结束。
以及王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的内容不言而喻。
他转身离开了。
哎，心好痛。
 
3
今天依旧是坐在小板凳上思考人生的一天。
旁边的大叔已经连续扮演了好几位爸爸，最近日子过得好不悠闲，都开始翘着二郎腿吃起了冰淇淋。
我望着今天的夕阳，端了端手里的泡面，摸了摸兜里的二十块钱，长叹一声。
为什么白小逸这几天还是不出来给我结工资。
搞得我这几天回家连公交车都不敢坐，只能走十几站回家，到了家都九点多了，天天早上还要五点从家里出来往办公地点赶。
没错，就是这个红果果菜市场，每天早上，迎着朝阳，和一群进好菜的大爷大妈，一起步入属于各自厮杀的战场。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我坚信这个理想。像我这样的年轻美少女还是非常有可能有朝一日走上演艺道路的对不对。
“喂。”
我把马扎收进大大的红蓝编织袋里，摇摇头叹息，义正言辞地说：“不好意思这位同志，我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请尊重我的职业。”
“是我啦。”他略带无奈地叹气。
我委屈地眨眨眼，“王老师，您还记得我呀。”
他歪了下头，用指尖敲敲脸颊：“我有说我记得你吗？”
于是我弯下腰提起编织袋，摆摆手还是很矫情地说：“算啦算啦，反正我留给你的也不是什么好印象。”
“需要我帮忙吗。”
他伸出秀气的手，我顺着他略有褶皱的衬衫袖子看上去，发现他黑色的眼眸里带有点点星光，嘴角还勾着淡淡的笑容。
我下意识说：“不用了，你那么白白净净的，我不忍心你做这些。”
？？？
说一个男生白白净净我怎么没被打死呢！这形容也太gay里gay气了吧…
谁知道他只是弯了弯眼，没说什么。
“你家在哪里。”
“春光路1108号。”我又诚实地回答了他提出的问题，就像是课堂上一个成绩优异的学生，回答出老师所有的问题。
他走在我左边，我心不在焉地一边走一边踢路上的小石子。
“那里离这里很远，为什么不坐公交车回家？”他忽然开口。
我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我这几天都是走着回家的？
不不不，他才不会无聊到观察我天天怎么回家的呢，今天应该也只是巧遇罢了，毕竟白小逸的学校离红果果菜市场并不远，那么王老师跑过去买菜也应该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吧。
不过我平时怎么没有好好留意王老师这么帅的路人呢？哎好可惜呀。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平视前方，路灯下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看不清神色。
“唔，因为白小逸还没把上次的工资给我。这几天我怕白小逸找不到我，我也没有接…也没有扮别的角色。”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试探地问：“王老师怎么有空留意我，难道也有什么要我扮演的吗？”
他说：“有啊。”
诶？？？
我忙回答：“有什么需要扮演的您尽管说！当然顺便帮我催催白小逸还钱就更好啦~”
我双手合十，以表示我话语的真实性。
他想了想，认真的问：“你会做饭吗？”
我楞了一下：“会啊，怎么了。”为了做饭好吃之前还专门去过新东方烹饪学校拿过厨师证呢不过这种身份我怎么会炫耀出去。
“嗯，我家里缺一个会做饭的…”他难得地揉了揉头发，这是我见到他以后他做的第一个有点小迷糊的动作。
不过…缺一个会做饭的这种话很让人误会诶！
 
误会个p。
在我做好饭之后第八次叫王源并看见他慢吞吞从房间里走出来头发乱糟糟以后，我相信他真的只是想找一个会做饭的而已。
他站在卧室门口，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光洁靓丽的地板砖，持续了大概有一分钟。
随后抬头看着呆若木鸡的我，提出了疑问。
“你是？”
我深吸一口气，露出职业性八颗牙微笑：“这位王帅哥你好，我是你新聘请来的给您做饭的老妈子呀。”
他歪着头想了一会，随后猛地闭上眼，又唰地一下睁开眼。
眼中的神色已经分外清醒了。
“辛苦了戚萌。”他径直走到饭桌前，用叉子戳起煎鸡蛋一股脑儿放进嘴里嚼啊嚼，脸颊也鼓起来，像个小兔子一样。然后他冲着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口齿不清地说：“戚萌，里去菜市场上班吧。”
我…
微笑摆手。王老师不是我认识的王老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我饥肠辘辘地离开，攥着我预支的两千块工资，哆哆嗦嗦到路边摊买了一个烧饼。
没错，不加肠，也不加鸡蛋。虽然我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但毛主席教导我们时刻要想着群众，人民群众在受苦，我又怎么能一个人走小资道路！
在再三确认我只要一个烧饼以后，卖烧饼的大妈把干巴巴的冷冻烧饼丢给我，转而满面春风去伺候一个点了五个烧饼夹肉的大佬去了。
我和烧饼在冬日的寒冷里相依为命。
直到白小逸顶着一眼泡来找我。他本来白嫩的脸，更衬托出那眼周围的青。他一开口，立刻就是坏消息：“戚萌，不好了，我零花钱全被没收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哎，面对小孩子，我总是没办法。
我这个人，就是太善良了，又善良又漂亮又可爱又聪明。
“没关系，姐姐原谅你了。”
我揪着他的衣领子，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皮笑肉不笑。
他说：“戚萌，相信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翻个托马斯回旋阿姆斯特朗炮白眼，表示不屑。
“白小逸，你能告诉我你这眼泡怎么弄的吗。”
他眨眨眼，露出虚伪的笑容：“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嘛…”
我：“你最好正面回答。”
他快速地：“这个就是我喜欢的女生知道我花钱找你扮我妈以后一拳打过来造成的而且还骂我是个骗子。”
说完他很委屈的噘嘴，以前我觉得他做这个还挺可爱的，现在配上乌漆嘛黑的眼圈，瞬间变得画风清奇了起来。
我松开拽着他领子的手，转而敲了敲他脑袋，“听声音也没进水，怎么这么不好用呢。”
他：“…请你直视我小学二年级生的身份。”
我用手拄着额头，叹了口气：“你妈那天怎么就去了呢，败坏了我在王老师心中的形象。”
白小逸哼了一声说：“才不是吧，要是你作为有夫之妇直勾勾盯着王老师看这才可怕诶。好歹你现在是清白身份了。”
我嘿嘿一笑很嘚瑟的晃晃头说：“我现在身份啊，啧啧，可是你们王老师的厨娘~”
白小逸只是愣了零点一秒。
“啊？不过也是，我们王老师找厨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啊，从一年级到二年级这一年，王老师就辞退了好多厨子呢，以前在家政找，但是每天来都阴着脸，极其不开心的样子…唔，说实话王老师对吃的还是非常挑剔的。”他皱着眉头说。
我倒吸一口气。
“诶诶诶不说了啊戚萌，我早读要迟到了，我可不想抄汉语拼音和汉字三十遍，拜拜拜拜！”
白小逸就跟条鱼一样刺溜儿就从我手里窜出去了。
可是我很惆怅啊。
王源胃口刁钻，我要是还想在他身边晃悠，就得变着法子的做好吃的。
这太难为脑细胞供血不足的我了。
中午王源在学校食堂吃，晚上回家吃饭。我提着菜一路小跑到王源家，发现他正在拿钥匙开门。
他望着我，还是翘起了一个笑，不像是在班里会有的那种温文尔雅的笑，而是邪气的，带着稍微的坏。
“今天做什么吃。”
我提了提手里的塑料袋，“糖醋排骨，莲花马蹄糕，千页豆腐，主食米饭。”
他伸出手捏了一下我的脸颊，然后小声说：“怪不得脸圆圆的。”
？？？王老师我听见了好吗
我问他：“这些你爱吃吗？”
他想了想说：“你做做看，好吃我就吃。”
切，还真是模棱两可的话啊，不过看在你帅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端菜上桌。我满脸笑容地看着王源吃下第一口菜，然后期待地问：“怎么样，王老师？”
他只是点点头说：“还好。”
我撇嘴，把围裙解下来准备穿外套。
他忽然放下筷子站起来并且径直朝我走过来，吓得我快速后退并磕磕巴巴地说：“喂喂喂王老师我我我做的不好吃也不要打我啊…”
他只是一下拽住我的手腕，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半晌勾起笑来。
“嗯，假扮白小逸家长要微信的时候，胆子可没这么小啊。”
我忙摆动我闲着的那只手，并摇头一脸忏悔状：“王老师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只是想帮白小逸一个忙您您就别生气了…”
他挑眉：“我有说我生气吗？”
我偷偷抬头看他，发现他正眯着眼看我，眼底深讳莫测。我忙又低下头。
“那王老师您的意思是…”
右手手腕一轻，我感觉他松开了抓着我的手，然后他开口叫我：“戚萌。”
我点点头。“怎么了大佬？”
“你晚上吃什么？”
我想了想：“大概是小鸡炖蘑菇…”
他：“嗯？伙食还不错。”
我深吸一口气：“呃，是小鸡炖蘑菇味泡面。”
空气凝滞。
他最后说：“戚萌，一起吃。”
 
4
王老师说他让我留下来吃饭是因为不喜欢我身上常年围绕着的泡面味儿。我想了想觉得这是和王老师千载难逢的相处良机决定还是留下来吃饭。
饭后王老师说，戚萌，我送你回家。
王老师说女孩子一个人回家不太安全，最近又总是发生这种案件，虽然我长得丑，但就怕人家饥不择食。我说饥不择食也是要先看上王老师的，于是收获了王老师一记冷笑。
家里的王老师和学校的王老师完全是两个人，我坚决认为王老师就是隐藏了人格。
一个月后我在校门口抓获了白小逸，他淤青恢复的差不多了，也把身上的几块钱钢镚儿全都给我了，然后他说：“戚萌，我们王老师绝对是非常温柔的人，哪有什么第二人格啊。”
我坚定地摇摇头：“不可能，白小逸，我可是看见过他坏了吧唧的笑。”
他皱了皱眉头看我，然后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戚萌啊，你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总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我说：“说实话，第一天我看见他，我也不信。”
那可是温柔的滴出水来的王老师啊！
“小逸，怎么还没回家呀。”
白小逸回头跟个大公鸡一样仰着头一脸幸福的喊：“王老师！”
王源也温柔地笑着，摸摸白小逸的头，然后蹲下来直视白小逸：“怎么样，今天的课都听懂了吗？”
白小逸大力的点点头，“当然了王老师，我都听懂了！”
他又拍拍白小逸的肩膀，“小逸今天表现很好，妈妈来接你了吗？”
“接了，而且妈妈最近很重视我~”
王源弯起笑眼，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他温文尔雅：“那早点回家哦。”
白小逸就跟个傻子一样带着幸福的笑容迎着夕阳钻进了豪车里，留下了一溜烟尾气。
这还是那个叛逆二年级儿童白小逸吗？？？
“戚萌。”
我深吸一口气回头。
他露出温柔的笑：“我们一起回去吧。”
？？？
难道之前真的是我的错觉？
我认命地低着头带领王源去菜市场。
 
“戚萌。”
在距离菜市场还有一个拐弯的胡同口，王源喊我。
我回头，铺天盖地的男性气息便向我扑来。他把我圈在墙角，我眼前只剩下白色的衬衫和他衬衫敞口之间一片奶白的肌肤和锁骨。
他金丝眼镜下的双眼微眯，露出危险的神色来。
那修长的手勾了勾我的下巴，而后他低下头来凑近我耳边。
他缓缓开口：“戚萌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有两种性格？”
我战战兢兢点头。
妈的为什么王老师身上这么好闻！！
我要清醒不能沉迷美色！！
他轻笑一声，薄荷音惑人：“因为啊…”
他忽然低下头来吻我的唇，偶尔咬咬舔舔，不像个兔子反而像只猫。
我攥紧他肩前的衬衫，呼出的气发颤，大脑晕眩。
然后他说：“戚萌，离男的远一点，白小逸也不行。”
我还很懵，只是下意识问为什么。
他低低地说：“白小逸在我的语文课上说，梦想是将来要娶戚萌。”
我问他，你回答什么。
他笑了声说：“我告诉他，这不是梦想，这是做梦。”
 
5
王老师说，不许我让班里的学生知道他其实横行霸道腹黑无比分分钟耍脾气异常大牌。
王老师说，第一天看到就想拐回来给他做饭的只有我一个人，我表示不服。
王老师说，不许讲他扮猪吃老虎。
王老师啊。
他挑眉：“做什么？”
有小朋友过来啦。
走廊里哒哒哒的小跑声。
望过去，发现他的眼中盛满温柔笑意。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怎么啦清糖？咱们班叫Roy的小男生又欺负你了吗？”
 
 
End